余秋雨先生是这样评价中国琉璃和杨惠姗的:中国琉璃是一种工艺,更是一种哲学和宗教。《药师琉璃光本愿经》经文曰:“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暇秽。”琉璃果然是一种人格,一种精神,一种境界的象征。而她却把全部荣誉献给了祖先,只想与祖先共享一个名称:中国琉璃。然后相扶相持传播给今天的世界。
与琉璃的缘 杨惠姗1973年进入演艺圈,共拍过124部电影,1983年的《小逃犯》获金马奖影后。1984年的《玉卿嫂》获亚太影展影后。1985年《我这样过了一生》又获得金马奖影后,而她却在1989年事业处于最颠峰状态时,投身到中国现代琉璃艺术中,并且一做就是十几年。是什么支持着她走到了现在的繁华似锦? 杨惠姗与琉璃的结缘是在一部电影里,她忽然发现世界上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创作空间存在。而它的主要媒介是水晶玻璃,在全世界有各式各样,各种民族风格的创作作品存在。可是她却问:为什么中国没有?我们可不可以是中国的先锋,开拓者?于是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开始了她的中国琉璃之路。可是,在选择技巧的时候,她却为自己出了一道难题——选择了一个期望可以创作出更好、更有民族风格的方法或者说语言,那就是脱蜡铸造。
1987年,全世界只有在法国Nancy地方的Daum可以做,杨惠姗和伙伴们幻想着可以去取得这个技术,于是,三年半的时间,耗资7500万进行了非常惨淡的研究开发,摸索着对他们而言几乎从零开始的脱蜡铸造法。他们在街头买了蜡烛,在公寓里的阳台上用电锅溶解那个蜡烛——用那样的蜡去脱蜡铸造,难怪会发生窑炉烧坏,坩锅破裂,水晶玻璃流得满地。“那些不断的挫折和失败,大概是我们这一辈子最难忘记的事情” 杨惠姗肯定地说。
后来一件事的发生,让她和她的伙伴们彻底坚持下来。
也是三年半以后,他们勉强地凑出七,八件作品。竟然有机会在日本办了一个展览,他们很骄傲地跟日本人说,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做出脱蜡铸造。然而,日本人明确地告诉他们,在中国河北省满城县中山靖王的墓里面,那个11.5公分的耳杯,应该是中国最早的脱蜡铸造。这件事情让杨惠姗和她的琉璃工房有了对民族文化的传承既焦虑又特别激动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脱蜡铸造法(Pate-de-verre)为中国古代既有的传统技法,他们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同时在最艰难的过程中,在他们的心灵中,涌动着一种责任感,“我们一定要复兴此项工艺技术”。
接下来的十年,她真的做到了,一次又一次轰动的展出,一浪又一浪如沸的佳评。此时的杨惠姗已跻身数量极少的国际第一流琉璃工艺大师的行列。她的作品以东方文化思想作为创作根源,充满着对历史的观照,充分展露人内心丰富的情感和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尤其是深具东方哲学概念的佛像系列,以琉璃特殊材质的表现,创作出一种对人与对不安生命洗练又沉静的深刻体悟;在实体与虚幻间,形成一种超脱的人生概念。
而这时的她却更加的神定气闲,谈到她前十年琉璃之路,她还是肯定地说:“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吃亏的,因为我们研发的成果是所有现在中国产业分享的,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因为我们经历过那个最大的研发的学习,事实上我们享受了最大的乐趣。而最重要的是杨惠姗和她的伙伴们心中真正装着“中国琉璃”。
与琉璃相关的爱情 谈到杨惠姗的琉璃,另一个人我们不得不提,这个让杨惠姗信心满满地走上艺术创作之路,让她在呵护里幸福生活的男人叫张毅,她的先生。
他曾是台湾新锐电影重要代表之一,所指导的影片,多次赢得金马奖及亚太影展的最佳导演。1987年,在台湾淡水张毅创立中国第一个现代琉璃艺术工作室——琉璃工房;1996年,他选择上海作为中国大陆首个重要基地,在极短的时间,一手推动琉璃艺术文化在世界的传播和发展。带动中国大陆,香港,台湾,新加坡主要亚洲地区琉璃产业的迅速成长,被公认为中国现代琉璃艺术文化创意产业的奠基人和开拓者。美国纽约时报将其评论为“美国工作室琉璃运动之父——Harvey Littleton在中国的响应。”我坚信没有张毅就没有完整的琉璃工房。 杨惠姗和张毅的琉璃情结是完全镶嵌在中国的文化与民族气节上。杨惠姗被美誉为“台湾的女儿”她说她的创作是文化,她最关心最认同的情感也是文化。在她的心灵深处,是汉朝、是唐朝、是长江、是黄河、琉璃工房从开始,从定义为中国琉璃时,它就不能不回到中国来,杨惠姗说:从我把它定义为琉璃,而不是水晶玻璃时,我已经承认了它跟中国必然的关系。而从文化上,经营上,它都应该回到中国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提携、示范、研究、开发中国可能的现在工艺。这是我们的文化使命。而她的先生张毅的话让我更清晰地看到,他们一路走来又是秉持着怎样的信念,他说“没有国际,何来中国?中国琉璃强调新的民族文化尊严,如果没有相对,呼应的国际坐标,要尊严做什么?”他们是在让中国琉璃向世界说话。
余秋雨先生说:其实,任何一段历史都太粗糙,太混杂,都需要烧冶,烧冶历史的结晶,烧冶历史的琉璃,而历史的琉璃就是文明。杨惠姗是在用火烧她的琉璃,更是用心烧,于是,在历史变成琉璃的同时,她的生命也变成了琉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