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池塘》(2006年4月22日-5月29日在上海徐汇图书馆举办的《学院派玻璃艺术——庄小蔚和他的学生作品展》展品之一)是成功的,它触及了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直逼得你有了“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沧桑,在曲卷的时空的坐标轴中反复锤炼、沉淀;一眼望去,满腔的欲说还休。
我并不了解玻璃制作的工艺,也不知道那曾经破碎的、遗失的、随风而去的记忆是如何被拣拾起来,小心翼翼地,重复粘回心灵空白的原处;但是那池塘上细碎的纹路,却像极了过往的断断续续的记忆,在幽幽的风中,闪烁着无法重来的涟漪。“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似曾相识,却又如同相隔千山万水;那徘徊不去的心殇,是如何在一个清风的晨,一个陌生的池塘,如此熟悉地鸣响!
我便想将这载满故乡记忆的池塘卷起,随我一同,到达远方。才发现,卷起的只是干枯的河床;那一汪乡愁的柔水,仍在彼地,仍在故乡。任凭我如何搜肠刮肚地想,如何静静地回忆,始终也念不起通向过去的电话号码,记不起来时的路,没有一缕阡陌引我回故乡。
这真是一种残忍的美——展现给你的,是破碎;抚摩上去,是冰凉。用最容易破碎的玻璃,来承载一段最美好的情感;用最刺骨的冰凉,来形容一段不可能再回来的过往。“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谁说玻璃晶莹剔透,却给我带来这样的苍苍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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